云南省紀委監委對昆明開爾科技有限公司為謀取非法利益、以巨額款項行賄“圍獵”領導干部的典型案例進行深入剖析，拍攝警示教育片《開爾行賄記》。圖為蒙自市城投綠化公司組織員工集中觀看《開爾行賄記》。王敏佳 攝

　　日前，國家監察委員會、最高人民檢察院首次聯合發布5起行賄犯罪典型案例。此次發布行賄犯罪典型案例，是落實黨中央決策部署的應有之義，是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堅定不移深化反腐敗斗爭，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具體舉措，進一步彰顯了對賄賂零容忍的堅定決心，向全社會持續釋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的強烈信號。

　　行賄人不擇手段“圍獵”黨員干部是當前腐敗增量仍有發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行賄不查，受賄不止。2021年9月，中央紀委國家監委與中央組織部、中央統戰部、中央政法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聯合發布的《關于進一步推進受賄行賄一起查的意見》明確指出，行賄人不擇手段“圍獵”黨員干部是當前腐敗增量仍有發生的重要原因。必須深刻把握行賄問題的政治危害，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同遏制，有效壓縮“圍獵”與甘于被“圍獵”的空間，鏟除不正之風和腐敗滋長蔓延的土壤。

　　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是深入推進反腐敗斗爭的基本原則，是堅定不移深化反腐敗斗爭，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必然要求，是斬斷“圍獵”與甘于被“圍獵”利益鏈、破除權錢交易關系網的有效途徑。

　　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十九屆中央紀委歷次全會都對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作出部署。對巨額行賄、多次行賄的必須嚴肅處置，堅決斬斷“圍獵”和甘于被“圍獵”的利益鏈，堅決破除權錢交易的關系網。今年年初召開的十九屆中央紀委六次全會在部署2022年工作時提出，加大打擊行賄力度，探索實施行賄人“黑名單”制度。

　　從典型案例的基本案情看，行賄者“圍獵”目標特定、目的明確，且存在多次行賄、巨額行賄以及向多人行賄的普遍性問題。這警示我們，腐敗和反腐敗較量還在激烈進行，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頭腦。比如，四川劉某富行賄、非法采礦案。2010年至2018年，劉某東歷任四川省某某市市政建設工程有限公司副經理、經理、董事長兼總經理。2012年，劉某富經劉某東安排，進入市政公司擔任施工班組長。2013年至2018年，劉某東幫助劉某富承接了某某市某某新區健康路、南外環路一期等多個道路建設重大項目。其間，劉某富多次直接或者通過他人給予劉某東人民幣共計265萬元。

　　《關于進一步推進受賄行賄一起查的意見》明確了查處行賄行為的五個重點，此次發布的典型案例正是圍繞《意見》重點任務展開。以重點查處“在組織人事、執紀執法司法、生態環保、財政金融、安全生產、食品藥品、幫扶救災、養老社保、教育醫療等領域行賄的”為例，5起典型案例中就有3起涉及醫療藥品、生態環保等領域。這些行賄行為不僅擾亂相關領域的正常秩序，更侵害人民群眾切身利益，嚴重影響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比如，河南雙某藥業有限公司業務員高某某，為長期在南陽市方城縣某某醫院銷售“大輸液”產品并增加銷量，謀取不正當競爭優勢，根據時任該醫院院長化某的要求，以交付“大輸液”利潤的方式向化某行賄，先后43次給予化某共計615.9萬元；為得到時任該醫院藥品科科長張某某的幫助，先后13次給予張某某人民幣共計6萬元。

　　深入推進監察體制改革進一步提供法理依據和措施支撐，監察機關嚴格依法履行查處行賄重要職責

　　通過監察、檢察履職情況可以看出，此次發布的典型案例進一步提煉監察機關履職工作經驗。各級監察機關在辦理行賄案件中嚴格依規依紀依法，堅持實事求是、寬嚴相濟，準確適用法律、把握政策，是國家監察體制改革背景下，監察機關嚴格依法履行查處行賄重要職責的生動體現。

　　黨的十九大以來，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在黨中央領導下，出臺了一批規范紀檢監察工作的黨內法規和規范性文件，配合全國人大常委會研究制定監察官法。隨著監察體制改革的深入推進，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有了進一步的法理依據和措施支撐。

　　《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第四十五條第四款規定，對涉嫌職務犯罪的，監察機關經調查認為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制作起訴意見書，連同案卷材料、證據一并移送人民檢察院依法審查、提起公訴。2021年9月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實施條例》第四十六條第四款規定，監察機關調查公職人員涉嫌職務犯罪案件，可以依法對涉嫌行賄犯罪、介紹賄賂犯罪或者共同職務犯罪的涉案人員中的非公職人員一并管轄。非公職人員涉嫌利用影響力受賄罪的，按照其所利用的公職人員的管理權限確定管轄。

　　各級監察機關嚴格依照法律法規行使監察職權，分類查處行賄案件。以浙江貴某貴金屬有限公司、李某某單位行賄案為例，被告單位貴某貴金屬有限公司、被告人李某某等人涉嫌污染環境一案案發后，仙居縣監察委員會聚焦案件背后的責任鏈條，及時啟動問責追責程序，圍繞監管失職、利益輸送開展調查，對12名有關責任人員予以嚴肅問責。其間，發現李某某行賄線索，2021年3月26日，仙居縣監察委員會以李某某涉嫌行賄犯罪立案調查，9月8日以貴某公司涉嫌單位行賄犯罪立案調查。9月14日，仙居縣監察委員會以貴某公司、李某某涉嫌單位行賄罪向檢察機關移送審查起訴。

　　嚴格措施使用，規范、全面收集證據，把法治意識、程序意識、證據意識貫穿行賄案件查處工作各方面全過程。《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第四十條明確規定，監察機關對職務違法和職務犯罪案件，應當進行調查，收集被調查人有無違法犯罪以及情節輕重的證據，查明違法犯罪事實，形成相互印證、完整穩定的證據鏈。這一點，在江西王某某行賄案中表現得尤為突出。江西省監察委員會在查辦江某公司原總經理鐘某某受賄案過程中，發現王某某涉嫌行賄犯罪數額巨大、性質惡劣、后果嚴重，必須嚴肅查處。鑒于王某某一直未交代其涉嫌行賄犯罪事實，監察機關與檢察機關加強配合，對鐘某某收受王某某500萬元犯罪事實補充完善證據。檢察機關經審查認為本案雖為“零口供”，但在案證人證言、企業賬目、銀行流水、股票、生效判決書等書證，足以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證實王某某為謀取不正當利益，向鐘某某行賄500萬元的事實，證據達到確實、充分的證明標準，依法提起公訴。

　　做實行賄案件查辦“后半篇文章”，推動實現對腐敗問題標本兼治

　　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關鍵在于深入剖析案件、補齊短板，從源頭上逐步消除賄賂滋生的土壤。圍繞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各級監察機關針對行賄案件“解剖麻雀”、找準“病灶”，把案件查處與堵塞制度漏洞、強化監督監管結合起來，推動深化改革、完善制度，以點帶面壓實行業部門整改責任。

　　行賄者之所以膽大妄為，一個重要原因是違法成本過低。監察機關認真履行追贓挽損職責，盡力追繳非法獲利，讓“圍獵者”付出沉重代價，最大程度為國家挽回損失。《關于進一步推進受賄行賄一起查的意見》要求，紀檢監察機關、審判機關和檢察機關要認真履行追贓挽損職責，盡力追繳非法獲利。對于行賄所得的不正當財產性利益，依法予以沒收、追繳或者責令退賠；對于行賄所得的不正當非財產性利益，如職務職稱、政治榮譽、經營資格資質、學歷學位等，督促相關單位依照規定通過取消、撤銷、變更等措施予以糾正。在江西王某某行賄案中，受河北豐寧金某鉬業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王某某請托，江西稀有金屬某某集團公司總經理鐘某某違規決定以人民幣2.6億元的高價收購金某鉬業50%的股份，給國家利益造成特別重大損失。2021年11月16日，金溪縣人民法院以王某某犯行賄罪，判處其有期徒刑十年六個月，追繳王某某違法所得2.15億元，返還被害單位江西稀有金屬某某集團公司。

　　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有利于為經濟發展創造健康良性的社會環境，構建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和親清政商關系，營造風清氣正的社會環境，這是對各類企業合法權益的有力保護。監察機關在履行職責過程中，既嚴肅懲治行賄，也充分保障涉案人員和企業合法的人身和財產權益，保障企業合法經營。浙江貴某貴金屬有限公司、李某某單位行賄案查辦過程中，監察機關和檢察機關共同會商案件后認為，以單位行賄罪認定，既有利于對貴某公司進行刑事懲處，保護各類市場主體公平競爭，優化法治化營商環境，又有利于促進涉案企業規范經營活動，保護民營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激發市場活力。

　　短板漏洞在哪里、腐敗風險點在哪里，就向哪里發力。針對案件查辦過程中發現的普遍性、典型性問題深入剖析，依法提出建議，推動形成靠制度管權、管事、管人的長效機制，從根本上壓縮行賄空間，實現“查處一案、震懾一片、治理一域”的效果。針對山東薛某某行賄、串通投標案暴露出招標投標監督管理涉及部門多，職責定位不清，一定程度存在“都管、都不管”的問題，注重對重點領域行賄線索的分析研判，從嚴格投標單位資格審查、規范招標代理機構、加大從業人員違規懲戒力度等方面提出建議。同時，沂水縣有關部門聯合開展了招標投標領域突出問題專項整治行動，對近年來招標投標工程項目進行全面梳理排查。截至2022年2月，發現并整改各類不規范問題26個，并對3名串通投標犯罪嫌疑人立案查處，有力凈化了招標投標領域公平競爭環境。

　　發布典型案例形成處理行賄犯罪問題的樣板標尺，發揮政策指引和案例引領作用

　　《關于進一步推進受賄行賄一起查的意見》明確要求，通過發布指導性文件或者案例等方式，指導紀檢監察機關、審判機關和檢察機關在辦理行賄案件中準確適用法律、把握政策，做好同類案件的平衡。

　　國家監察委員會、最高人民檢察院首次聯合發布行賄犯罪典型案例，旨在復制推廣各地有價值的查處、打擊行賄犯罪做法，以及貫徹寬嚴相濟政策的經驗，為監察機關在辦理行賄案件中提供了處理同類問題的樣板標尺，對多措并舉提高打擊行賄的精準性、有效性，指導監察機關、檢察機關在辦理行賄案件中準確適用法律、把握政策具有重要的政策指引和案例引領作用。

　　辦理行賄案件過程中，監察機關與檢察機關加強配合制約，在案件管轄、證據審查、案件移送、涉案財物處置等方面加強溝通協調，打出反腐敗“組合拳”，形成懲治行賄工作合力。在河南高某某行賄案查辦過程中，監檢雙方就案件補充查證，特別是針對本案時間跨度長、行賄次數多的特點，應繼續調取有關書證予以佐證形成了共識。南召縣監察委員會及時安排專人負責，補充調取了高某某通過濟某公司向方城縣某某醫院配送“大輸液”的具體品種、數量清單、雙方的結算憑證，以及高某某56次在濟某公司領款共計2929.8萬元的有關證據，充分印證了高某某在每次醫院結算輸液款后向化某行賄的時間、金額等，為案件的準確定性奠定了堅實基礎。

　　此次發布的行賄犯罪典型案例，對各級監察機關在查辦行賄案件工作實踐中經常遇到的疑難問題作了回應和解答，豐富了對下業務指導的方式，拓展了指導渠道，提升了指導的系統性、精準性和實效性，對各級監察機關主動對表對標執紀執法工作標準和要求，確保“三不”一體推進取得更大治理成效具有重要意義。浙江貴某貴金屬有限公司、李某某單位行賄案中，涉案公司在環保領域“圍獵”腐蝕環保系統國家工作人員，為謀取利益嚴重污染環境，監察機關、檢察機關準確把握單位犯罪和自然人犯罪的區別，精準打擊單位行賄犯罪，不僅嚴懲行賄單位和直接責任人，還跟進公益訴訟，推進生態環境修復，辦案效果良好。

　　記者注意到，這次發布的典型案例通過新聞媒體向社會公開，有利于把黨中央的最新精神、執紀執法政策的導向、具體工作的要求完整準確全面及時地向下傳導到位，不僅能夠讓各級監察機關在執紀執法工作中有的放矢，還能夠讓人民群眾切實增強對我們黨執政興國的擁護和信心，實現政治效果、紀法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